29.失智之人_反派他过分美丽[穿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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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.失智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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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狸不顾叶补衣的抵触和抗拒,  把吐了血的叶补衣扛上肩,  带回房间,并粗暴地甩回了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流着眼泪要跑,  南狸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回了床上:“叶补衣,你别不识抬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总算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刚松了一口气,就听叶补衣小小声地说:“南狸,  你放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本就喝了不少酒,醉意上头,  闻言火蹭地一下冒起来,  强自忍耐道:“……你想去哪里?你能去哪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冷笑:“你没有我,  能在蛮荒里活过一天?叶补衣,  你有没有良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眼圈通红地看着他,低声抽噎道:“南狸,  谢谢你。但是我求你了,  放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气得五官扭曲:“你做梦。叶补衣你给我听好了,  你就算死,  也得给我死在虎跳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发起抖来:“……凭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凭我救了你一条小命。”南狸怒极反笑,“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在蛮荒活到今天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双唇雪白,  鼓起全部的勇气才能把心里话说出口:“……你根本不是想救我。你只是因为我长了一双和你亡妻相似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初看到南狸亡妻的壁画时,  有点傻乎乎一根筋的叶补衣甚至根本没想到自己是个替代品,  只顾着自惭形秽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她那么好,  被南狸挂念也是应该的。现在换自己陪在南狸身边,  就该多学着南狸喜欢的样子,  叫他能开心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南狸当做全世界,  但南狸却只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听到叶补衣这样拆穿他,南狸霍然暴怒,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本就性情暴戾,唯有在以前的叶补衣面前才会稍加收敛,叶补衣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生气,怕得瑟瑟发抖,往床角缩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应该谢谢你父母把你生得像了点样子。”南狸冷笑,“不然见面第一天,你就该和你那道友的残魂一样死在我身体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猛地抬头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我是靠什么修炼的?”南狸并没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,“你那道友死去,魂魄已是无用,我取他的魂魄来修炼又如何?相比之下,我待你够好的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望着南狸,目光陌生得像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:“你,你吸了他的魂魄?你不是答应过会将他下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觉得叶补衣简直不可理喻,嗤笑道:“他不是已经下葬了吗?不然湖边那座坟是哪里来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提高了声调:“可你说过,我随你到虎跳涧来,你,你会好好安葬他。你为什么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反问:“我说过不吸他的魂魄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的嘴张了张,最终颓然地闭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的气这才顺了些,想要摸摸他的脑袋,却被叶补衣躲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流着眼泪说:“第一次的时候,我们拉过勾,盖过印章。你说过以后都不会骗我,会好好待我……全都是骗人的……从一开始你就对我没有半点真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本被压下的火焰在叶补衣的言语刺激下顿时有了燎原之势,气急之下,南狸口不择言道:“真心话?你想要,可你配吗?你们配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就是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道士送我进了蛮荒,我操了你这个小道士,是你活该!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像是一把锋锐的冰锄,生生砸进了叶补衣的心脏,他的骨头缝里掺进了冰碴子似的,又麻又凉,疼痛欲裂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呆了多久,叶补衣终是痛得弯下了腰去,一下下用脑袋撞着床沿,撞得咚咚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前他只当所谓心痛是一种形容,事到临头才知道,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闷痛,疼得他一脑袋都是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撂下气话后的南狸,心里不仅半分快意都没有,反倒胸闷得发胀,又见叶补衣这种反应,他立即伸手护住他的额头:“你干什么?!别在我面前装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,他便听到腰间的短剑被拔出鞘的滑动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撤步后移,只见叶补衣手持那柄短剑,眼圈红红的,像是只被激怒的小兔子,恶狠狠地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?想杀了我?”回过神来,南狸有些后悔刚才对叶补衣的恶毒之语,但他当惯了王上,要让他当即承认自己有错、把话咽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,“你胆子见长啊,叶补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是当真以为叶补衣会过来捅自己一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短短几瞬,南狸已经构思好了他扑过来之后的情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会躲,任他捅上一剑便是,左右自己是不会被这么个小东西弄死的,等他捅过这剑消了气,自己再慢慢往回哄一哄,他的小脾气再怎么样都会消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自觉自己很了解叶补衣,所以,当叶补衣被切断的小指从床上滚落下来时,南狸甚至没能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数秒之后,南狸大骂一声,上前一把把短剑打落在地:“你他妈疯了吧叶补衣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蜷在床上抱住手,右手尾指断裂处血如泉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肩膀抽搐不止:“疼……我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拉过他的手,动用力量为他止血:“现在知道疼了?你有气你捅我啊?往自己身上下刀子你他妈真有本事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补衣脸色惨白,嘴唇干裂,呼吸极轻,但他却竭尽了全身力气把南狸往外推:“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气极:“嫌我脏?所以你把指头剁了?那你他妈里里外外都被我碰过,你怎么不去死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听了这话,叶补衣愣了好半晌,才小声说:“……没错,我脏,是我脏。求你让我走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狸发现这人根本听不进他的话,又看他的血已止住了,便一甩袖子:“要滚就快些滚,你这一身血腥味,出了虎跳涧就是个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撂下这句话,他负气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被冷风一吹,南狸的酒意稍稍醒了一些,他在门口烦躁地徘徊一圈后,便听到屋内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渐渐的,啜泣变成了饮泣,再演变成了嘶哑的痛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没听过人能哭得这么痛,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身体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扯掉,又无能为力,只能疼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南狸被他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来,想要推门进去,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暂时无法面对叶补衣的脸,只好转身离开,把那磨得他心脏发痛的哭声甩在了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夜他喝掉了七八坛陈酿的存酒,和衣宿在了主殿的王座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谁想第二日,他再回到屋中,却不见了叶补衣的踪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他什么都没有带走,包括那截断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抓来守关的鬼修质问,得到的回答是,昨夜叶补衣出了虎跳涧,说是鬼王令他出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得知消息,南狸在殿中走了好几圈,扬手砸了一个人俑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俑内里传来的惨叫声不仅没让他平静分毫,反倒叫他更加躁郁难耐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遍地都是人俑裂开的破片,南狸站在一地的碎片中,喉咙哽得发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道士跑了?

        他怎么敢跑?

        他连剑都拿不稳,昨夜还斩了自己一根手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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