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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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情这一次明显动摇了，但与其说是悲悯，不如说是感叹：“在这个世界上，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。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就是暴力，只是暴力。”苏成璧平静地回答，“作为暴力的种子被培养长大，作为暴力的执行者在这个世界上活着，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也会作为暴力的象征而死。他们不希望看见我身上有武器性能之外的东西，你明白这一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吕君房长叹一声，用手指顶住自己的太阳穴，沉吟了好长时间，然后缓缓道：“‘祝福’是一个代号，曾经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巨大的白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眨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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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晚上是朱烽请带来的几人吃饭，本来以为吕君房还得被关几天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，赶饭局的本事倒是出神入化，便又叫服务员加了几个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久没回燕京了。”坐下连饮几杯后，吕君房脸上浮现两团酡红，“虽然北方饮食没南方精细，但毕竟在这里住得久，在沧江的时候也总是想起。在燕京的时候……记得前门外肉市有一家蒙式烤肉的，我那时候常去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。在那里吃羊肉要配烧酒，用柳木的柴来烤，先把羊肉浸在卤汁里，边烤边吃，我去南方后还经常怀念，想过在自己家院子里支一个架子，但找不到合适的羊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外骚乱已经渐渐过去，警方驱赶着街上的人走了。停电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，点起蜡烛倒不影响吃饭，酒店里电力重新通上后，之前服务员进来点的铁烛台现在也不撤下，摆在桌子边上当风景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袁枚书里说得不错，吃肉还是要喝烧酒。”吕君房一个人一边大嚼一边自顾自摇头晃脑，“烧酒要狠，汾酒最狠，所以汾酒是好烧酒。可惜袁枚那时候没有洋酒，如果那时候有威士忌、白兰地进来，他大概也会说：这洋酒够光棍!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烽斟了酒陪道：“我家过年都要有一盆白肉，照跳神肉的做法。吕老师到时候来我家过年，你看上哪瓶酒直接开了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跳神肉?”曹敬以前没听过这个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白肉。”朱烽笑道，“以前满人祭祀前的牺牲，实际上就是用白汤煮的猪肉。巫师舞蹈祭祀神灵，所以这种又叫跳神肉。以前是配高粱酒的，现在都比较随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要备一盘酸菜!”吕君房突然拍案而起，“用白肉汤下饭，拌起韭菜末和香菜末!撒点儿胡椒粉，没有酸菜解腻不行，吃多了犯恶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酸菜有，酸菜多的是，什么都有，你想吃什么我都去备……”朱烽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桌上谈笑晏晏，众人选择性遗忘了刚才街上游过的鲸鱼幻梦，气氛逐渐松快。曹敬来燕京有点水土不服，胃口不好，随意吃了几口，后面一直在给津岛郁江剥螃蟹肉。他手巧，又有耐心，坐在那里默默拆螃蟹，倒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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