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_鸣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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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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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动变幻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看明白了,又让掌柜拿出那幅山水图,问:“这是新技法织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把山水图拿到窗前,要不是光线透过织物照出一些纹理,他还以为自己手上拿着一幅名家画作。

        山水图浓墨浅淡,浑然天成,居然是织出来的,不是画出来的!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技法你从哪学会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心道,当然是上辈子学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仆妇教我的。”她面不改色,道,“阿爹,这技法其实不难,用小梭子,小织机,绣、织技法熟练的人很快就能上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皱眉:“就算好上手……可我看别家都没有,单单只有你织出来了,你这么轻易教给绣娘,她们传出去了怎么办?不行,这技法不能外传!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看一眼掌柜。

        掌柜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蝉站在谢六爷面前,仰起脸,“阿爹,我不仅要把这技法传给绣娘,还要教那些来卖绣品的人,让她们也学会,然后定期给我们供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神情震动:“你是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拉着谢六爷坐下,找来纸笔,翻出算盘,啪的一声拨响算珠。

        清脆的算珠声里,她缓缓地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阿爹,这技法不难,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会的话,我一天能做多少绣品?一天一件,一年下来也才几百件,能有多少进账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受不了那么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爹,你和五叔总要去南边进货,南边的布为什么好卖?因为鲜亮又便宜,运价也划算,南边市镇家家有织机,户户有绣娘,自然便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小小的绣坊,靠我一个人绣,就算名声打出去了,几家都来求绣品,我们拿不出充足的货物,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贵而精固然好,可是壮大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开门迎客做买卖,那就要做大!我们的货物不但要比别人家好,还必须能足够供应,才能抢占买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我不仅要教绣娘们技法,我还要她们每个人都学会、学精,我要我们绣坊的绣品名声响亮,货物充足,供应江州的需求不算,还要卖到隔壁州县,卖到府城安州!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在纸上写出一串串数字,往前一推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看着那些字,嘴巴慢慢张大,大得能塞一个馒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竟不知,谢蝉有这样的野心抱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满足于经营好一家绣坊,她的目标是整个江州的绣品买卖!

        不,还有安州!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稳稳心神,问:“可是如果这技法传出去了,别人家也学会,比如范家,他们家和织造署来往多,他们学去了,我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放下算盘,胸有成竹地道:“这个阿爹可以放心,技法好教,好练,也好学,但以画入织,最重要的是看底稿的画,画稿好,织出来的成品才好看,画稿不好,技法再高超也不出奇。培养一个画师,比找熟练的绣娘要难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以说,现在整个江州除了谢蝉,再找不到第二个精通此道的画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人不会的,我们会,我们先打响名声。等别人学会了,总是不如我们的好,大头总在我们这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能真正垄断一个营生,范家背靠织造署,也没能挤走江州其他布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看着女儿,一颗心砰砰直跳,惊愕,激动,兴奋,自豪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在他热血沸腾的时候,谢蝉一盆凉水泼下来:“阿爹,要是祖母知道我会新技法,要把这间绣坊收回去,怎么办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浑身的热血立马凉了,凉得很透。

        家族养大他,庇佑他,也主掌他的一切,他现在拥有的家财都是族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幽幽地叹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蝉走到谢六爷身边,搂住他的胳膊,“阿爹,我有个想法,你听听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沮丧地道:“你说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跑开,拿来一沓纸,铺在案上,道:“阿爹……翻修绣坊、做新梭子、新拨子、买丝线、招新绣娘……这些我没找账上要钱,用的全是我的工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布铺给了二房,但是谢蝉攒的工钱都在自己手上,她一口气把这些工钱都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眉头紧皱:“那些都是你的辛苦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点头,看着谢六爷:“对,是我的辛苦钱……阿爹,这些账目我都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道:“回头我找账上支取,按数目给你,不能让你花私房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蝉摇头:“阿爹,我记账不是为了这个,这些不是我的私房钱,是入股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一呆,“入股钱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。”谢蝉压低声音,“阿爹,我以技法和工钱入股,这些钱都是我对绣坊的投入,每一笔都记在账上,只是不用我的名字……以后假如祖母他们要收回绣坊,只能收走院子,不能动我的份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夫人突然收走布铺让谢蝉意识到谢六爷违抗不了宗族,想要保住自己的心血,她得未雨绸缪。

        用什么办法?

        撒泼打滚?大吵大闹?

        没用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蝉需要更稳妥、更直接的办法,一个让老夫人也无法插手的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 签订契书,入股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衙门盖了章的文书,每一条分得清楚明白,到时候再有风波,拿契书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这下子不是简单的震惊,简直是惊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呆呆地看着谢蝉,眼珠瞪得浑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蝉也知道自己吓着谢六爷了,搂着谢六爷的胳膊撒娇:“阿爹,我这是早做打算,我怕将来他们又让阿爹受委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沉默了很久,抬手捏捏谢蝉的脸,心中只觉酸涩。

        受委屈的不是他,是谢蝉啊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谢家人看来,他们只是要走几家布铺,只有他知道这一年谢蝉付出了多少心血,她受了委屈,还没人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要不是谢蝉每个月领工钱,不算做白工,他就是撕破脸也要和老夫人闹一闹。

        天色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六爷和谢蝉离开绣坊。

        回谢府的马车上,谢六爷的眉头一直紧皱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了很多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自己不被父母喜爱的童年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团团坐船来江州,第一次抱起她时,胖乎乎软绵绵的女儿伸出小手抱住自己,软软地叫自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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